糖船

【凡轩】天命追（4）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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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然而他终究没有做什么，或许是因为感觉到了她有些急促的呼吸，和她躲闪的动作，他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，用拇指珍爱地摩挲她的脸颊，仅此而已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他还没有问，这半年来，她究竟去了哪里，在何处安身？又经历了什么？有没有受伤？有没有一刻……想起他？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话至嘴边，他又忍了回去。她现在失了记忆，定然对他也是防备的，不如先重拾对彼此的信任，再来问这些罢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林轩虽紧紧闭着眼睛，却能感受到那藏着炙热的眼神正望着她。准确地说，是在望着那个“陆林轩”，他的妻子，而不是她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她咬了咬牙，逼迫自己不去在意他的目光。谁知她一放松下来，在他温暖宁静的怀抱里，竟然就这样睡过去了。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，相拥而眠了一整夜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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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林轩先他一会儿醒来，天光昏沉，她听到耳边传来他平缓的呼吸声，他睡得正熟，嘴角微微勾起，仿佛梦乡里正发生着什么好事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她坐在一旁盯着他看了良久，长剑就放在榻边，她拾起来握着剑柄犹豫了半天，终究没有拔剑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罢了，她虽武功不及他，却也想当面与他拼杀一回，而不是就在这清晨毫无声息地了结他。她总觉得，他不该就这么草率地死去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她把两把剑都揣在身后，一大早的出门练剑去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张子凡在睡梦里迷迷糊糊地醒来，下意识地去摸索身旁，用手一探却落了个空，他惊得一瞬间瞌睡全无，猛然坐起身来，左右环顾着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房间里没有她的痕迹，那把他昨日见到的长剑也不见了。与她的重逢，她的出现像是梦中梦，梦醒来一切都消散无踪。这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是心空一片，整个世界都仿佛停滞了，透过白纱窗落进来的日光白得刺眼，快要吞没他眼前的一切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他不知道自己喉咙里发出了什么声音，只是本能地唤着她的名字，因为他耳边一片嗡鸣声，响得盖过了所有能耳闻的声音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明明昨天她还出现了！明明他们昨夜还相拥而眠！怎么会不见呢？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他踉跄着要走到门边，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，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就出现在炽盛的日光里，表情奇怪地看着他。她的嘴巴一开一合，说了些什么，他听不清，只是一步一步走向她，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了她。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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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林轩正在外面一板一眼地练剑，曾经的剑术她靠本能记忆捡起了许多，只唯有最后一式，明明感觉那么熟悉，却总也想不起心决内容来，也就无法成型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张子凡的唤声就在此刻传来，那声气听着像是发生了什么极度可怖的事情，以至于尾音都带了哭腔。他一连唤了好几声，声音越来越微弱。林轩边走边听着他那声嘶力竭的唤声，心内也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推开门一看，天师府的这位声名远扬的张天师形貌十分狼狈，正身形踉跄地朝她走来。林轩摸不清他这是想干什么，便直接问他这是怎么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他根本听不进她的问话，嘴里兀自喊着林轩，一把抱住了她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林轩扬了扬眉头，心想着不至于吧？不过是分开了一个早上，怎么就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？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她试探着伸出手抱住他，安慰着拍了拍他的肩，温声道：“我在呢……我在呢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林轩的话有神奇的效用，他像是一匹狼被驯化，颤抖的双臂也渐渐平静下来，剧烈起伏的呼吸也安定住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她听见张子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他飞速地转过身去，装作没事人一样摆了摆手，声音还带着沉钝的哭腔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我没事，林，林轩……咱们该去跟娘报声平安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他以为躲得够快，她就看不见他眼底流落的泪痕了吗？林轩装作不知道的样子，道了句好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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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许幻真人是个很温柔的人。并且她是真的把陆林轩视作女儿对待了。林轩的双手被许幻紧紧握在手里，真人的眼里隐隐有了泪光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这半年来，我们都很担心你。林轩，这些日子你是不是又吃了很多苦？”她慈爱的目光，使得林轩微微失神，许幻的掌心实在太过温暖，她快要沉溺于这个温暖的世界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没有……这些天让您担心了。我心里也过意不去。”林轩心底真的冒出了一股愧疚感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我这里倒是无妨，只是凡儿他……唉，这孩子的心意，恐怕连玄武山下的一草一木都知晓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张天师的脸有些红了，挥了挥手岔开话题道：“娘，如今林轩找回来了，您可以安心了。只是，林轩她之前受了伤，之前的一切，她都记不得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许幻听了这话也不免震惊地望着林轩，久久说不出话来。她看着林轩，又看了看一旁的儿子，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。在场之人，没人比她更了解他们曾经一起经历了什么。林轩失忆，恐怕子凡内心已经接近崩溃了吧？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许幻摇头叹了口气，拍了拍林轩的手，只道：“回来就好，回来就总有恢复的办法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三人正用着朝食，便听见有门徒跑来通报，说是李公子来访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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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师妹，林轩！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李星云从外面走进来，远远看见林轩的身影，不禁高声地呼唤了她的名字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半年寻不见人，他用尽了办法，满世界的不良人都快能画出她的画像了。把几乎所有能查到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，也找不见她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可见到她的那一刻，他只觉得有些奇怪，她没有像往常一样与他打招呼寒暄，也没有像小时候一样跑过来和他拌嘴，她正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李星云在与张子凡交换过眼神后，确认他的师妹确实出了事，眼下来看，大概只有失去记忆能解释了。并且是连他也不记得的那种失忆。他叹了口气，握紧了自己的拳头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半晌过去，他才道：“师妹，这半年你究竟去了哪里？可把我们给急死了，你看张兄这身形，都瘦成杆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林轩心内早已想好托词，随意把自己落入山崖，被人救起的故事讲了一遍，隐去了所有阁主有关的人与事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却不料子凡在一旁问：“你被救起后去了哪里？竟然连李兄也找不到你的踪迹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这是她圆不了的问题，说出来若是他们有心调查一定能查出阁主的下落，可不说出口或是随意说一个地名，也可能会被发现端倪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她张了张嘴，情急之下竟然说出了一个最离谱的回答：“我也不记得……是哪里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子凡听了，只是笑了笑，对她道：“无妨，回来就好，这已是万幸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（下章杀手马甲泄露，无奖竞猜会发生什么）